淺淺的“熱”與 凹凹的“涼”       文 ●  生命如歌       近日,陜西文學圈子因為賈氏父女鬧得沸沸揚揚,官方卻保持“理智且克制”的沉默;西北大學文學院官網被網友一日一波地送上熱搜,西北大學文學院卻任憑東西南北風,自我巋然不動。         繼“秦嶺別墅”事件和“官場塌方”事件之后,在這個疫情壓抑了一年之久的冬末春初,三秦大地上又一次給廣大吃瓜群眾奉獻了“一出好戲”。賈淺淺的“一夜爆紅”源于她的“略帶不雅”的“回車體”詩歌以及第二屆陜西青年文學獎的貓膩得獎,以及一群所謂的文學評論家對她的詩歌的追捧,由于她的父親賈平凹先生時任中國作協副主席、陜西省作協主席,這樣的結果自然而然讓人們猜想到文化官員與雜志編輯、評審機構的某種交易與迎合,自然而然讓人們想到文化范圍文學圈子內長期滋生蔓延的隱晦腐敗與官場做派。同時,一夜爆紅的還有央視一臺黃金劇場播出的電視劇《裝臺》。聯系到近日熱播的《山海情》以及喝著五分錢一碗的面湯進城買稻種的梁生寶,人們由不得想起了柳青先生的《創業史》、路遙先生的《平凡的世界》。         “文學是用來謳歌時代、記錄時代的,文學家的責任擔當就在于他能關注底層老百姓的生活凄苦。” 這些話,是賈平凹先生面對全省一百多名行業作協主席和基層作協主席講的,按照這樣的推論,我們粗淺地認識就是作家應該更加關注的是“順子”在烈日與白眼下的凄苦而不是“莊子蝶”風華與雪月里的浪漫吧?讀者能夠感同身受的應該是在褪去濾鏡下的光景日子和煙火生氣,而不是整日糾纏在一群女人之間滿腦子“兩腿之間”的想法......         愛女心切,人之常情。 面對“淺淺”的“不斷發表在雜志上的詩”,賈平凹先生不但感到驚訝,而且感嘆道“她這個年齡的句子,是這個時代的句子,我是遠遠攆不上了”。作為男人,我很理解一個父親看到自己的愛女小有成就的那份難于言表的欣慰與自豪。但作為中國作協副主席、省作協主席,面對一位文學院副教授、文學博士、青年文學獎獲得者,尤其是這位詩壇新秀恰是自己的愛女,這樣的評價就不僅僅只是愛女心切了吧。         兩漢時期劉向講過一個名叫鄒忌的故事,他對自己的長相有自知之明,雖然他的妻子、妾、客都說他比“城北徐公美”,但他心里知道那是因為妻子“私”他、妾“畏”他、客“有求于”他的緣故。身為省作協主席的女兒、省青年文學協會副主席賈淺淺獲這樣的獎,多多少少都會有“私”的嫌疑,尤其是唐小林的犀利之作和澎湃新聞網的連篇報道,億萬網民扒出淺淺的“屎尿回車體”詩作之后,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同時又義憤填膺。       “文二代”的出現有時候遠比“官二代”“富二代”對草根文藝青年的傷害更大,雖然都是投胎以前就決定了的懸殊和差別,但隱性的作用力往往會讓更多的“依靠作品說話”的年輕人感受到努力的無望。對于時空見慣的“官二代”、“富二代”而言,不管是權錢交易還是頤指氣使的場強,往往在一般人眼里,都是自然而然的存在,并沒有覺得有什么意外。賈淺淺現象的出現,同時具備了“文二代”、“官二代”和“富二代”的所有優越感和潛規則,讓那些癡迷文字游戲的人突然感到自己的游戲金幣一夜之間一文不值了,的確是能引起不小的陣痛的。         “文人相輕”在這個年代似乎也得到了更加聰明的變通和迎合,文壇本身就是一個圈子,那些可圈可點、可以指名道姓的刊物雜志、文藝評論家和主流媒體,在對賈淺淺文學成就的認可這件事上都能做到高度的統一,吹馬奉迎、指鹿為馬、信口雌黃、助紂為虐。這是不是又像武漢抗疫期間隔空喊話要嫁給兵哥哥的于鑫慧,又一次讓中國文學界集體翻車,又一次打了中國文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時代之所以光鮮迷人又詭秘多變,自然有它獨特的秘訣,2020年豆瓣得分最高的一部電視劇《沉默的真相》(改編自紫金陳的長篇小說《長夜難眠》)僅僅用了十二集電視劇,就讓我們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騰云跌宕、撲朔迷離;在好人與壞人之間,我們感受不到非黑即白的超清晰區分度,警、匪、君、民、官員與群眾之間的種種權衡與較量,最終寄希望于輿情的力量,于是在老刑警與年輕的干警之間玩起了以老百姓生命財產為代價的九宮格游戲,誘奸、兇殺、殘害在溫情脈脈的面紗的籠罩下,上市企業的老總、刑警大隊的大隊長、省市重要領導甚至其眷屬都在共同表演著“上面有人”的一出出好戲,我們不得不感嘆:“這個社會,還真的不是咱他媽的一般老百姓所能想象的”。       賈淺淺因為她實至名歸的第二屆陜西青年文學獎和“屎尿回車體”詩歌而名騷一時,她所在的西北大學文學院官方網站遭遇有史以來最強烈的網民吐槽而巋然不動;澎湃新聞網的記者通過各種途徑聯系賈平凹先生,但賈主席和他所在作家協會玩起了集體失語,作協一位工作人員裝聾賣啞,竟然明確表示他沒有看到關于賈氏父女文學成就的爭議;       文學是一代人共同的夢想,詩歌則是“一個民族的精神和氣質”,原諒我是一個粗淺的人,既不懂得文學更不懂得詩歌,除了茶余飯后會敲幾下回車鍵之外,面對這個詭秘多變、撲朔迷離的時代更是手足無措、噤若寒蟬。但作為一代文藝青年,我除了自覺才疏學淺木訥愚癡而且心里還哇(凹)涼哇(凹)涼的。       二月剛到就迎來立春,新的一年定會迎來新的夢想,陰霾散去,春暖花開,所有的爭論和猜忌,所有的憤懣和幽怨,所有的真相和暢想,都會在草長鶯飛的日子山花爛漫、紛至沓來、郁郁蔥蔥!   +10我喜歡

作者:狄大慶   一對老伴吃完早飯,坐在陽臺上,邊享受著冬日溫暖的陽光,邊開始嘮嗑起來。   “我昨晚又沒睡好覺。”老頭抱怨道。   “我知道你為什么沒睡好覺。”老伴接過話頭說。她不久前被查出了惡性腫瘤。   “為什么啊?說來聽聽。”老頭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我知道你就想找個美女。”老伴一針見血地指出。   “要是因為能找到美女,那個個都睡不好覺了,即便如此,也值了。”老頭樂呵呵地說。   “你聽著,我走后,把我的骨灰撒進長江里,江葬,記住了嗎?”老伴神情嚴肅,語氣堅定地說。   “到時候啊,我陪你一起暢游長江!”老頭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道。 +10我喜歡

自古以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順其自然,順時而為。然而了解近幾年豫西南舊縣十字鎮的風土人情者,特別是娶親嫁女的一些做法,必會感慨萬千、自嘆弗如了。   十字鎮楊莊村,有一戶殷實的人家,戶主楊有財,老伴周愛梅,相濡以沫三十余年。夫妻二人帶著三個兒子,犁耙耘耕、春種秋收,小日子過得也算滋潤。農閑時分,老伴周愛梅在家操持家務、侍弄田地,父子四人則南下務工,幾年下來,種莊稼和爺四個打工的收入也真夠不菲的,家中的存折上竟也達到了六位數,這讓他們家的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滋滋潤潤的,在楊莊村也算是富裕戶了。   歲月如梭,斗轉星移,轉眼間,楊有財家的三個兒子如門扇般立于戶院,個個都到了搬親成家的年齡,特別是大兒子楊老大,已經二十八歲了,這讓楊有財熬煎的不得了,日日陷入困頓之中,往日笑逐顏開的他一下子變得愁眉苦臉起來。   能不愁嗎?三個孩子都老大不小了,竟然沒有人上門提親。難不成要打光棍不成?這可不行!楊有財暗暗在心里合計著。   說也奇怪,三個兒子又聽話、又懂事,也勤快,在外打工、在家種地從不丟片,雖說不是能說會道之人,卻也沒有做出辱沒人的事,可就是在談女朋友上不上道,二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婚事還八字沒有一撇,眼瞅著家中的優勢向劣勢方向轉變,這讓楊有財、周愛梅怎么能吃得香、睡得好?   天無絕人之路。   某一日,鄰近晌午,鄰村的一個老媒紅來到楊家“閑坐”。楊有財慌忙讓老伴提壺倒茶,準備飯菜,又從柜中摸出一盒從南方帶回來的、自己舍不得抽的好煙,掏出兜中的打火機,訕笑著把煙點上。老媒紅猛吸了一口,煙“滋”一聲進入他的嘴里,又緩緩從他的鼻空中噴了出來,那個中滋味,讓人感覺很是自在。   喝酒的時候,老媒紅告訴楊有財夫妻二人,鎮北萬莊村有一個叫萬愛彩的姑娘,人長的漂亮,生性潑辣,家里家外都拿得起、放得下,過日子肯定是把好手,年齡和他家老大相仿,她家人經多方打聽后,愿意和你們做親。聽老媒紅這么一說,楊有財夫婦是喜笑顏開,兩眼霎時放出異樣的光彩。   “只是……”老媒紅欲言又止,用眼掃了一眼楊有財滿是渴望的臉,卻欲言又止。   “兄弟,你盡管說吧,不管啥條件,只要不過分,我都依,咋說這幾年你哥我還是攢下幾個錢,娶個兒媳婦還是綽綽有余的”。楊有財自豪地拍一拍自己的胸脯,“這個家我還是說了算的!”   “那好,我就來個竹筒子倒豆子-----一干二凈。女方說了,你家有三個男娃,家庭負擔重,又沒有房子,要想提親得先有房子。如果眼前不買房,后買也行,但要押金50萬,錢要壓在女方手中,這是一;聘禮、三金等一應費用,合一起再給三十萬,這是二。如果能滿足這兩個條件,年內就可抬轎娶人。”老媒紅一字一句的把女方的條件擺了出來。   “這……這……”聽老媒紅這么一說,楊有財被唬得大張著嘴巴,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他刻滿歲月印痕的臉上。   “你這啥?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女方的條件。這幾年,咱十字鎮十里八村娶親嫁女是啥形勢你不是不知道吧?娃多女少,行情不好!有多少人家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想兒媳婦都快想瘋了。你自己算算咱身邊的,東村的老六去年都當爺了,西村的老八今年頭又抱上一個孫子,你這當爹的難道不著急?是想讓娃們都打光棍吧?”老媒紅口若懸河,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       “那是,那是。”楊有財陪著笑臉,又是倒酒,又是讓煙,“你說的是實情,是實情啊!還是你老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我聽你的,聽你的”。   “河東有一家,頭幾年放出話來,說誰給他家說一個兒媳婦,包封子一萬。去年又放出狠話,誰要是把媒說成了,包封子三萬。可如今,他那倆娃還不是屌蛋一個,沒有成家。說心里話,我也想幫他這個忙,可哪有女娃給他娃介紹呀!”老媒紅繼續嘮叨著。   “人要錢干啥?不就是起房蓋屋、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嗎?”老媒紅繼續開導著楊有財,“五十萬樓房押金,多不多?依我說,一點都不多。你不信的話,到城里打聽一下,哪個小區的樓房,一個空殼子,不要你個三四十萬,你能弄到手?你再裝修一下,得不得五十萬?再說了,房子是你楊家人住,房本上是你楊家人的名,它不姓張,也不姓李,更不是姓萬的。九九歸一,還是你姓楊的家產,對不對?”   “對,對”!楊有財頭點的像雞叨米。   “你打聽一下,咱這南北二村的,多少人家在城里買房子?為的是啥?為的是有個好名聲,為的是以后孫娃孫女能夠在城里名正言順地上學。要我說,人家年輕人就是有眼光,哪像咱們這輩人,窩在這鄉旮旯里,土里土氣,抖一下渾身直掉土渣子。”老媒紅的話說的入情入理,楊有財聽得是仔仔細細。   “老哥啊!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現在的人家,有個閨女,那可是金貴著哩。哪像你家我嫂子,屁股一撅,屙一個兒子。屁股再一撅,又屙一個兒子。老嫂子啊,你這三撅兩撅的不打緊,三個兒子三棟樓,三百萬彩禮坑死老頭啊!”說話間,老媒紅把臉轉向楊有財的媳婦周愛梅。這幾句大實話把周愛梅的臉臊的通紅,她低著頭,縮著脖子,像犯了錯的小孩,也不湊腔。她只是在心里嘀咕著:“依你老東西說,這生男生女難不成都是女人的事?想當年,生個男娃多排場,現如今,生了男娃倒成了罪孽了,這世道咋變成這樣了?”   “你沒聽說過吧?現如今,人家嫁姑娘,彩禮要‘三斤’,條件是‘三邊’哩!”老媒紅因喝酒的緣故,也是他職業習慣,真是口吐蓮花、巧舌如簧。   “三斤是啥?是三斤紅丟丟的‘毛爺爺’;‘三邊’是啥?是樓房蓋在路邊、家住在城邊、爹媽四十靠邊。人家姑娘嫁過來,是腳不踩泥巴、吃香又喝辣、手中有存折、出入坐小車,娃跟爺奶睡、像個大閨女!你笑啥?你不信嗎?”看楊有財笑得勉強,老媒紅的手指頭只差戳到他的額頭上。   “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你家老大都是二十八九的人了,不能再這么晃蕩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啦!依我說,人家老萬家圖的就是你們家是老門老戶,祖祖輩輩勤儉持家,才愿意和你們做親,換個人家,還不定是啥樣呢。”老媒紅又端起一酒杯,“滋溜”一聲把杯中酒喝干,繼續發表著他的演講。   “咋恁多哩?”周愛梅似是自言自語,又眼巴巴地望著老媒紅說:“這哪是娶媳婦、嫁姑娘,壓根都是賣閨女哩。你幫助說說,看能不能少點。”   少點?門都沒有,不再和你多要就是燒高香了。心里想,嘴上卻不說,自顧自地吞著云、吐著霧。   “哎,如今是世風日下、民風莫測啊,是咱們不能左右得了的。他媽,依我說,人家張開嘴,咱也能接得住,咱就應下這門親事吧,甭弄那背篙攆船的事了。”楊有財吸了一口煙,用那無可奈何的眼神看著老伴。周愛梅眼淚絲絲地看著楊有財。倆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十來年了,早已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明白是啥意思。此時此刻,她完全理解老頭子心里是咋打算的,她知道,老伴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多么的無可奈何啊。       “你是當家的,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你做主,但憑你一句話,我和娃們答應你就是了。”   聽此話,老媒紅一拍大腿:“這就對了嘛。當斷不斷,必有后亂!我等的就是你們這句話。有你們這句話,我說話就有底氣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老萬家傳話去。”   父母之命,煤約之言。在老媒紅的極力撮合下,楊萬兩家按照定親的固有程序,把楊老大和萬愛彩的婚事定了下來,且按部就般地做著結婚前的各項準備工作。   臘月十六是個黃道吉日。一大早楊家按照接親程序,帶上六色禮,由老媒紅帶路,六輛轎車一溜眼開到萬家門口,前來迎娶新娘。當車隊來到新娘家門口時,鞭炮便“噼里啪啦”響了起來,在萬家人的招呼下,迎親人員蜂擁而至,進入萬家堂屋里就坐。萬家人端上早已準備好的葷素六道菜,杯盞擺桌上,酒瓶也已打開,執事的、照客的熱情地讓著菜、勸著酒,氣氛即喜慶又祥和。   楊家接親人員象征性地吃了幾嘴菜,接親的嫂子給老媒紅使了一個眼神,老媒紅心領神會,對萬家照客地說:“吉時已到,新人該上轎了吧?”   “慌啥哩,有道程序還沒有走哩”。萬家執事不慌不忙地說到。   “啥程序?”老媒紅有些詫異。   “你管了一輩子媒,這個禮數你咋不明白了?”萬家照客的揶揄道。   “當初不是說三十萬聘金全包了嗎?咋還有別的說辭?”老媒紅用手在頭上撓了幾下,疑惑地用眼神征求著對方的意見。   “你是和尚戴個道士帽,假裝迷瞪僧吧?咱們十字鎮古往今來都是這個規矩,迎親、迎親、迎衣上身!你們迎衣哩?”萬家照客的嗓門提高了八度,顯然,他對楊家的疏忽有些生氣。   “哎嗨嗨,你說這事弄哩,這事怨我,這事怨我呀!”老媒紅一邊自責著,一邊給萬家照客地遞著煙。   “這事不怨主家,是我慮事不周,你們給我三份薄面,我聽聽你們的意見,咱禮數不全心意全,聽憑你們的吩咐。”老媒紅久經沙場,應變能力極強,話說的既誠懇又貼切。   “你當家?”萬家照客的話雖輕,確讓老媒紅和楊家兩個接親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這事,我做主!”老媒紅把胸脯拍得“砰、砰地”響。 “此話當真?” “此話當真!我說了一輩子媒,你拿二斤棉花去紡一紡,問問我啥時候瓤茬過?”他心里想,一套迎衣,能值幾個錢?大不了千二八百的。   “那好,再拿兩萬元,立馬起轎!”   “啥?”老媒紅和楊家兩個接親的如五雷轟頂,立時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應對。   “錢不能如數拿來,這邊就不放人!”萬家照客的斬釘截鐵地說。說罷,扭頭進屋,把老媒紅和楊家一干接親的人撂在當院,不再理會。   無奈,老媒紅撥通了楊有財的手機,把萬家再要2萬元迎衣錢的事復述了一遍。   “啥?這是弄啥哩?捉弄人也不能這個樣。別說兩萬,我這會就是兩千也拿不出來呀!老弟呀,你可要幫你老哥,多給人家說說好話吧。”電話里傳來了楊有財帶著哭腔的聲音。   任憑老媒紅磨破嘴皮,萬家人就是巋然不動,態度絲毫不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拖延著。   楊家這頭呢,眼看著太陽已近正午,中午的客人已陸續到齊,等著喝喜酒呢,而此時,新娘還沒有上轎。聽著人們的議論,看著亂糟糟的場面,這讓楊有財急得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當院里胡亂地轉著圈,卻又束手無策。       在十字鎮,多年來傳下一個規矩。娶親那天,男方早上要擺席宴請娘家送親、抬嫁妝的人員,待娘家送親的、抬嫁妝的酒醉飯飽,走完送親的既定程序,打道回府之后,才能在中午時分招待男方客人。如果女方送親人員故意拖延時間,男方只能忍氣吞聲,即使捱到午后,也斷然不敢有絲毫怠慢,也只能陪著笑臉,悉心應付。而實際上,娘家送親人員捱到午后才離席的情況非常少見。大部分娘家人,在閨女出門之前,都要交代送親和抬嫁妝的人員,不要拖延時間,耽擱男方中午待客。多年來,在十字鎮的地界上,還真沒有打破這個慣例的,畢竟是做親是一家,兒女親家是要常來常往的嘛!   今天的事情看來真是要麻煩啦!老媒紅管了一輩子媒,還真沒遇見到這種尷尬局面。他左勸勸,右勸勸,還是沒有效果。萬家不讓步,楊家拿不出錢,讓他進退兩難,哭笑不得,眼看時近中午,如果不槍刀麻利快的做出決斷,后果不堪設想。   老媒紅不得不再次撥通了楊有財的電話。“老楊啊,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就不能想想辦法?使那二球脾氣有啥用?我知道你作難,可按眼前的情況,你不退步誰退步?你總不能讓水憋著不流吧?咱不能狗咬豬尿(sui)泡——空歡喜一場吧!你要不聽我的話,丟人現眼的還是你們楊家人。”   “老弟啊,我給你跪下了!”電話里傳來了楊有財聲俱淚下的哭聲。“老哥,你難,我知道,咱不能人財兩空吧?我老媒紅一輩子名聲不要,你老楊家也丟不起這樣的人啊!你就是借高利貸也要把這個局給解了!”老媒紅也有些惱怒了。   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是啊,借不來錢,可以去貸呀!   “老弟,我答應!我答應啊!”此時的楊有財雖心如刀攪,卻還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他立馬安排人,找到十字鎮一個私人放貸的,以2分利息貸了兩萬元,又火速派人送到萬莊村。萬家人拿到兩萬元錢,才扭扭捏捏地上了轎車,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羊年的這個春節,恐怕是楊有財這一輩子過得最憋屈、最難受的一個年,一個年里年外,他幾乎沒有一個笑臉,一家老少,誰也不敢招惹他。   過完年后,正月初八的晚上,楊老二、楊老三把楊老大拽到堂屋外,商量外出打工的事,因為在當地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出門三六九,事順財運有。外出的人,都要選擇當月的陰歷初三、初六、初九離開家,為的是討個吉利。   楊老大撓了撓頭,“嘿嘿”地笑著說:“老二、老三,出門打工是肯定要去的,不過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走了”。   楊老二、楊老三大感不解:“咋不能一起走了?”“頭幾天,我和你嫂子商量了,俺倆想一起出去打工。”楊老大平靜地說道。   “啥?好你個老大,你個鱉東西,你的良心是不是讓狗叼去了?你娶媳婦前咋說的?你說,咱們要一起掙錢,攢錢給俺倆娶媳婦,到如今你咋變卦了?你要知道,你娶媳婦,把咱家十來年攢的錢花了個精光不算,還背上了高利貸。如今你有了老婆,美的屁顛屁顛的,把我倆給忘了?你不幫我們掙錢,我們以后拿啥娶媳婦?”   “兄弟,此一時彼一時,你哥我也是難呀!”楊老大替自己辯解著。小哥倆聽他這么一說,心里的火“噌”地一聲竄了起來,袖子一擼,就要上去揍楊老大。       聞聽吵鬧的萬愛彩從里屋竄出來,擋在楊老大的面前,“咋?弟倆合伙欺負俺們不是?主意是我出的,有本事沖我來,老娘我今哩看看誰敢動我一指頭?實話給你們說,我姓萬的也不是吃素的,不是讓人嚇唬著長大的。”她雙手掐腰,兩腿怒睜,虎視眈眈地盯著楊老二、楊老三。   楊老二、楊老三見狀,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癟了。楊老二心里恨恨地想:你他媽就是一個母夜叉,不是老子拼死拼活掙錢,你能踏進楊家門?你他媽的少要點彩禮不啥都有了?這一會倒來裝大尾巴狼了。要不是看你是才過門的新媳婦,怕惹爹媽生氣,老子一腳飛過去,不踢你個半身不遂,也要踢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萬愛彩和楊老大的表現,讓楊老二、楊老三非常地失望和傷心。前思思、后想想,他們感覺眼前一片迷茫,曾經美好的生活向往也變得風雨飄搖了。面對事實,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早已感受到來自高額彩禮的壓力和困惑,這讓小哥倆對曾經熱切渴望的婚姻生活充滿了失望和恐懼。   楊有財聞聽弟三個吵架,慌忙把楊老二、楊老三拉到當院里,小聲央求道:“倆祖宗呀,你們能不能讓我省省心?這可是咱花了百十萬娶回來的祖奶奶啊,你們不心疼我,也該心疼一下咱爺幾個十來年的血汗錢吧?你哥也是老鼠鉆到風箱里----兩頭受氣呀!他能混上一個人家,爹就是死也閉上眼。我現在虧欠的就是你們倆和你媽。”楊有財一邊說,一邊老淚縱橫。楊老二、楊老三也是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正月初九那天,年逾六旬的楊有財和兩個兒子再次踏上了南下打工的路途。   半年后,身體一向結實的楊有財莫名其妙地患上一種奇怪的病,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整天是四肢無力、無精打采的。楊老二、楊老三要把他送到醫院里治療,他卻因舍不得花錢,死活不去,兩個兒子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去工廠附近的小診所進行簡單的治療。就這樣一拖再拖,致使病情越來越重,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顫巍巍地拉著兩個兒子的手,說了句“是爹不好,把你們娶媳婦的錢花完了”的話,臨死也沒有閉上他那雙飽含失望的眼睛。   可憐飽經風霜、一生勤勞、勤儉持家、為兒為家辛勤付出的楊有財,到老卻落了個客死他鄉的悲慘結局。       作者簡介:冰心依舊。立志軍營16載,鍛煉出剛直不阿的秉性,把愛和情寄予字里行間,跋涉在詩與文的山間小路,一顆寂寞的心似一葉小舟漂泊在茫茫的大海。作品<家書>、<旅途驚魂>、<春風>、<家>、<母愛>、<母親>等散見于地方雜志和文學網絡平臺,現在某機關上班。 +10我喜歡

夜里老鼠是睡覺的〔德國〕沃爾夫岡。波爾契特                                         在孤零零的墻上開著一個窗洞,那張開的大口像是在打呵欠,被夕陽的余暉照射,呈現出一片又藍又紅的色彩。一團團塵云在東斜西歪的煙囪殘臂之間閃閃發光。瓦礫片堆成的荒野發著楞。他閉著眼睛。突然眼前更暗了,他覺得有人走了過來,正站在他面前,黑,躡手躡腳。這下他們發現我了!他想。但是他瞇起雙眼只看到兩條套著破舊褲子的腿,彎曲得相當厲害,以致于他的目光能從它們中間穿過去。他壯著膽子順著褲腿往上瞄了一眼,認出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和一只籃子,指尖上沾著些土。你在這兒睡覺啊?那人邊問邊俯視著他亂蓬蓬的頭發。于爾根瞇起眼睛,他的眼光從這人的兩腿當中穿過,瞧著太陽,說:不,我沒睡,我要守在這兒。那人點點頭:是這樣,為了這個,你帶著大棍子對嗎?對。于爾根勇敢地回答,同時握緊了棍子。你在守著什么吶?這我不能說。他雙手緊緊攥著那根棍子。是守著錢,對嗎?那人放下籃子,在褲子臀部上來回擦著小刀。不,根本就不是為了錢,于爾根輕蔑地說,完全是另外一樣東西。哦,那是什么呢?我不能講,反正是別的東西。好,不說,那我也就不告訴你籃子里裝的什么?那人用腳踢了一下籃子,啪地合上小刀。哼,籃子里裝的什么我會猜,于爾根一臉鄙夷,兔子草。好家伙,真準!那人十分驚訝地說,你真是個機靈鬼。多大了?九歲。啊哈,瞧瞧,九歲了。那么你也知道三乘九等于幾,是吧?那還用說,于爾根答著,為了爭取時間,他還補了一句:這很容易。他的目光從那人的兩條腿中間穿過。三乘九是嗎?他又問了一遍,二十七。我一下就算出來了。一點不錯,我就有這么多兔子,那人說。于爾根不由得張大嘴巴:二十七只?你可以去瞧嘛,不少還是仔兔呢。你不想去看看嗎?我可不能,我得守在這兒,于爾根猶豫著。老這樣?夜里也這樣,那人問?夜里也一樣,天天這樣,一直是這樣。于爾根抬頭看著羅圈腿。打星期六起就這樣了,他悄聲說。你難道就沒回過家?餓了總該吃吧。于爾根拿起一塊石頭。下面放著半個面包,還有一個白鐵盒。你抽煙吧?那人問道,用煙斗嗎?于爾根抓緊棍子,畏縮地說:我抽自己卷的煙,我不喜歡煙斗。多可惜,那人朝著他的籃子彎下腰,你滿可以安安靜靜地瞧瞧那些兔子,特別是那幾只小的,或許你還能挑一只,可你卻不能離開這里。不,于爾根傷心地說,不不。那人拿起籃子,直起身子。那好吧,如果你非得呆在這兒的話——多可惜。他轉過身去。要是你能替我保密,這時于爾根急忙說是因為那些老鼠。羅圈腿縮回了一步:因為老鼠?是呀,它們吃死人,吃人,它們靠這活命。誰說的?我們老師。那你就留神起老鼠來了?那人問?才不是呢!接著他用很低的聲音講道:我的弟弟,他就躺在下面,就在這兒,于爾根用棍子指著倒塌的墻垣。我們的房子遭到了轟炸,地下室里的亮光一下子沒有了,他也不見了,我們還大聲叫過他。他比我小好多,才四歲。肯定他還在這兒。他比我小好多。那人俯看著他亂蓬蓬的頭發,突然說道:那,你們老師就沒有告訴你們,夜里老鼠要睡覺嗎?沒有,于爾根輕聲說,一下子顯得很不耐煩,這個他沒有說過。喲,如果他連這個也不知道,還算什么老師,那人說,夜里老鼠是睡覺的,夜里你可以放心回家,夜里它們總睡覺,天一黑就睡下了。于爾根用棍子在瓦礫堆里戳出一個個小窟窿。這兒全是它們的小床,他想,全是小床。現在你明白了吧?那人又說(他的羅圈腿顯得很不安靜),我現在趕緊去喂我的兔子,等天一黑我就來接你。或許我還能帶一只來,一只小的,還是,你說呢?于爾根在瓦礫堆里戳出一個個小窟窿。全是小兔子,白的,灰的,灰白的。我不知道,它們夜里是不是真的睡覺,他輕聲說著,看著羅圈腿。那人翻過一堵堵斷墻到了街上。當然,他在那里說,你們老師應該卷鋪蓋滾蛋,要是他連這個都不知道。于爾根站了起來,問:我真能有一只兔子嗎?一只白的成嗎?我找找看,那人邊走邊喊,可你一定要等著我,我帶你回家,懂嗎?我得告訴你父親怎樣做兔子籠,這事你們可得懂。好,于爾根喊道,我等著。天黑前我還得留意老鼠。我一定等著,他又喊:我們家里還剩有些木板。箱子板,他叫道。可是那人已經聽不到這些了,他圈著雨條彎腿朝太陽跑去。黃昏把太陽染得血紅,于爾根還能看見陽光從那兩條腿當中照射過來,兩條彎彎的腿。還有那只籃子興奮地搖晃著,里面是兔子草。青青的兔子草,因為瓦礫片而變得有些發灰。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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